Leo就是喜欢橙子

极度分裂炎白粉,间歇性暴起写手。

【极度分裂】子弹蝶吻(完)

来点双葬的辩证对抗(我流宿命论)


来点直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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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的硝烟绕过他沉重的靴子,沾着血色的沙漠之鹰被少年毫不掩盖地握在右手,枪口垂下。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死亡的气息从旅店逸散而出,跟了他一路。


老板看见他手里的枪,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瞪着他离开了。他没管那些歇斯底里的旅客和侍者,也没再看楼上死于自己攻击的少年的尸体。


他脸上甚至带着笑容。但任何一个涉足过刀尖舔血的行当的人都能轻松辨别出,那是绝望的笑,是自知坠入深渊却无力挣扎,只得以癫狂残破的意识去拥抱污秽之物的绝望的笑。


炎无惑一步步走着。这是城区边缘的一片废弃楼区,碎瓦砾和干枯的杂草在他脚下被踏扁,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头痛得仿佛要炸开,就连开口说话,被迫震动的胸腔都会带着头痛加剧。


他的声音充满戏谑,似乎他真的心情很好,真的要与自己的老友会面。


“葬,阿葬……我来了哦!我的挚友,我的死敌……这不就是你心里的话么?我已经可以听到了,你为何还不现身呢?”


于是在一栋阴森的楼宇之中,瘦长的身影与黑暗分离开来,悄无声息地走到阴影与路灯的光源之间。那一头红发在黑暗中流转着血液一般的温热光芒,正如他含笑的双眼也反射着同样暧昧却森冷的光。


在见到风待葬的瞬间,炎无惑的疼痛减轻了,随后完全消失不见了。但在看清他的瞬间,炎无惑手中的枪便抬起,稳稳射出一枪,两枪,三枪。


他依然带着绝望的笑意。


子弹如泥牛入海,并没有在那具挺拔的躯体上洞穿出血痕,却在接触到他的时候消失不见。对方踱着步子靠近他,直到月光能够照亮他们两人别无二致的苍白面容,也照亮他们眼中的恨意和痴迷、厌恶和困惑,一览无余。


“Bingo~就用几发子弹来庆祝追逐战的终点,是不是有些草率啊?”


他们注视着对方双眼,却能清晰感受到血液和肌肉在皮肤下盘亘拉扯,突变的力量叫嚣着要撕碎敌人的身体,又被同源的另一股异变压制。


“谁先露出破绽,就会被撕成碎片……说实话,葬啊,我本以为你崩溃之后,便不会再有与我抗衡的力量了。真不愧是你啊~”风待葬只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看起来比灰头土脸的炎无惑体面从容得多。


“……我曾经很恐惧见到你。但更令我恐惧的是,我害怕是我自己不愿意追上你……无论是被你消灭还是消灭你,都太无趣了。”


炎无惑如此喃喃道,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唱安魂曲。“但现在想来,我早该明白……我恐惧的事物,对你来说也一样。所以……”


他猛然伸手抓向了风待葬咽喉,对方立刻闪躲,一只无骨的手爪从炎无惑小腿肚子上抽出,让他痛得一趔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倒去。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扑向红发少年。


炎无惑狠狠将敌人压倒在地,两人在沙土上翻滚着,像撕咬对方的狼。他们都不再用试探的话语掩饰自己,寂静之中只有喘息声、吃痛的闷哼声,以及令突变种和异变种都会瑟瑟发抖的弥漫着的辐射残存的臭味。


被称为怪物的红发少年挣扎着用全身重量压在对方身上,疯狂地笑着,身上咧着的嘴跟着他一起笑。炎无惑被突变带来的身体内的冲击弄得一阵恶心,手中抵抗的力道弱了半分,就见自己上方的人猛然俯下身体。


风待葬用自己并不那么锋利的牙齿,狠狠对着炎无惑咽喉咬去。他咬的那么用力,炎无惑粗糙的机车服衣领摩擦着他侧脸,冰冷的金色枪管抵在他自己脖子上,但这都没有阻止他继续咬下去。直到对方喷涌而出的鲜血和自己被子弹洞穿的伤口里冒出的血混在一起。


因为他们的躯体本就是对对方最可怕的武器。那搏动着的突变无时无刻不侵袭着他(黄发少年)的头脑与他(红发怪物)的躯体,也鼓舞着他(红发少年)的神智和他(黄发怪物)的身体——


血糊住了炎无惑的嗓子,【突变】一边帮他修补着伤口,一边帮风待葬咬的更深。他只能发出沙哑的气声,却拼命嘶吼出来:“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砰!砰砰!”又是数枪响起,趁着风待葬因冲击力摇晃的时候,炎无惑一把将他掀翻在地,膝盖狠狠撞上他前胸,隐约听见咯咯的骨节碎裂声。


风待葬艰难地侧头,向地上啐出一口血,说话时嘴里一片殷红。“哈哈……阿葬啊,太晚了。”


炎无惑膝盖下的人型突然像是没了骨头,伤口中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覆盖了风待葬全身,黑雾从血液中析出腾起。炎无惑吃力地起身,看着黑雾席卷而起,凝聚成朦胧的人形——而地上的躯体已消失不见。


“他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逃脱了,在我汲取到你的血液之后,他已经再次获得了足够的力量。”黑影的声音低沉又模糊,“呵……就像你一样。”


炎无惑身上的伤口确实在加速愈合。他喘息着,瞪着黑雾逐渐淡去,最后眼前只剩下洒着血迹和弹药凹痕的沙土地。


他像是脱了力一般仰倒在地。月亮已经过了头顶,泛着淡蓝的光泽温柔、沉默而冷酷地照着他流露出恐惧和懊恼的脸。


是的,和他的猜测一样。他还没准备好……风待葬也没有。他们在苟延残喘……可是他们在等待什么?在漫长的追逐中,变化的会是什么?




他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伤口冷却了,如同覆着寒霜的地面。在寂静之中,不知何时,他听见细微的嚓嚓声。


那细小稳定的声音似乎能够将人催眠。炎无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一个场景:身陷桎梏的自己,看着阴影与月光交接处的少年静静雕刻。月光洒在他白发上和那双稳定的手上,时间仿佛都静止。


现在炎无惑已经不再畏惧想到白烛葵。他不过是自己漫长旅途上的无辜牺牲者之一。自己是怪物这件事已注定——那样精致的人偶少年的命运,从自己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起就也已成定局。


“你能站起来么?”


不远处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炎无惑半梦半醒的遐想,实际上,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谁?!”他猛然翻身蹲起,举枪瞄准,难以置信地盯着五米外的人。


他的金色眸子能看透大部分虚假,但面前的人,却不像是风待葬变出的幻影。蓝色的月光依然温柔涂抹着少年的白发,他站在那里,就像是被月光召唤而来。


“我们傍晚才刚分开吧,炎无惑。”白发少年眨眨眼瞥了他一眼,一手收起雕刻刀,另一手举起一枚小小棋子,放在自己眼前细细端详。


他依旧穿着白色风衣,却是敞着衣襟,露出里面的白T恤。风衣前胸的布料显然有些破烂——像极了被一只手从内破坏而后浸透鲜血的样子。注意到炎无惑还在打量自己,白发少年向前走了几步,体贴地让对方看仔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你……我看着你断了气。”炎无惑无力地垂下枪,结结巴巴地确认自己的记忆无误。他不由地伸手想要触碰白烛葵的胳膊,却看着对方主动伸手过来,捏着那枚棋子。


“小兵……”炎无惑接过棋子紧紧攥着,感受着硬物硌着自己手心。那是最简单的棋子,不知道为什么,白烛葵却似乎刻了很久。


“嗯,当时‘他’确实断气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断气了。”白烛葵耸耸肩,炎无惑看见他这个习惯动作,不由地展颜微微一笑。但他不明白白烛葵的意思。


“我说了,我们的认知有差别。游戏和现实最后的界限,把我逼疯的最后一个界限……”白烛葵拉起左边袖子,让炎无惑看见原本镶嵌着计时表盘的手腕。那地方现在空无一物,在扭曲的疤痕中透出淡淡的光——不是往常的红光,却是像极了亚巴顿会发出的莹绿光芒。


“你的身体已经彻底被亚巴顿突变化了。所以,你是说——”


“【死亡】。”白烛葵叹息着念出这个词,像是在品尝它的滋味和形状,“我失去了【死亡】,我无法向他承认这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死亡,哪怕只是在游戏中。”


“游戏中的【带我下地狱】会死,而现实中的白烛葵却不会……天。”炎无惑难以置信地捋顺思路,追问他:“那【带我下地狱】那一端就不在了?”


“在的,只不过是账号被注销,他会有一阵子搞不明白情况。”白烛葵老老实实地回答,这倒是令炎无惑感到新奇。


“你好像想让我做点什么。”他挑起眉,把玩着手里的棋子,慢慢走到残破建筑旁的台阶上坐下。白烛葵两手插回兜里,眼神跟着他。


“我看见你们了,刚才。”他简明地说着,炎无惑没有搭话。白烛葵便继续说下去。“小兵走过整个棋盘,便会【升变】为最可怖的王后。虽然很少见,但并非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别打哑谜。”


“你还是小兵呐。没有左膀右臂,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我能在你身上——当然更多是在那家伙身上——感受到亚巴顿的腐臭。”


白烛葵微笑着,那笑容很奇异,让他眼睛显得格外明亮。那不是虚假的笑,而是带着强烈欲望和因恐惧而兴奋的笑。“我想看看,尽头是什么。无论是做骑士还是城堡,我都想看看。”


炎无惑抚摸着手里棋子圆圆的头部,轻叹一声将其塞到前胸内袋里,贴着那块怀表。


……有什么比一个不死的怪物更适合他呢?


“只要别让我再应付那游戏狂的丝线。”


白烛葵——炎无惑早就预料到他会怎么反应——耸耸肩。他们一前一后走出肮脏的城区,向着“畜栏”、“畜栏”外灰败的湿地、以及更远处的海岸线进发。


就算无法预见未来,他们也很清楚,还有无数次,炎无惑将在夜半时分因头痛而几近疯狂,拼了命地要将风待葬设下的诱饵一口吞下;还有无数次,白烛葵将在阻止他和跟随他的过程中,失去肢体、意识、血液和【带我下地狱】的生命。不过最终,他们会触碰到,被亚巴顿制造出的怪物与它的模板之间的宿命……尽头。


他们都如此笃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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